溯零

=溯零 BG战士 不定期胡乱摸鱼

【露铃】From the window of my room.〔ⅰ〕

☆梗源安房直子的童话《狐狸的窗户》

☆OOC有见谅!

☆会有下文,但下次更新遥遥无期

★感谢阅读!!!


所以那一切都只是个巧合。


关于铃美姐姐莫名其妙的出门踏青的提议,关于山顶那片鲜香得令人眩晕的桔梗花田,花枝丰饶到有些甚至比小露露都要高出许多,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绵软得不得了的香嫩土壤上,那股蜜甜的花香搞得他晕乎乎的,脑袋嗡嗡作响,一不留神就摔倒在地。


岸边露伴已经是四岁的小男子汉了,理论上是被邻居家的大姐姐照顾是有点丢人的事儿了,但他的膝盖偏偏就被尖利的小石块划破了皮,里面渗出怕人的殷红血液来,即便是男子汉也要因那份疼痛流几滴眼泪的。所以他放任自己的伤口被铃美姐姐耐心包扎。


她俯下身的时候小露露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是被妈妈洗完的被褥的香皂味道,又像是睡觉前要喝的暖乎乎的巧克力奶味儿,总之就是他联想到一切好闻事物的总和,于是他向杉本身上靠近了几分,暗地祈愿能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她柔软的粉色发丝擦过他的鼻尖,搞得他怪痒痒的。


铃美姐姐的手指温暖得有些烫人,碰触在他的膝盖上就像太阳那样恒久不息,那是他所能联想到的最耀眼的东西。


岸边露伴就是在那时看到那只小狐狸的。


小小的,软软的,毛皮绵白如雪,穿梭在桔梗花田像随波浪而至的雪白泡沫,足够吸引他的注意力:“……狐狸!铃美姐姐,那里有小狐狸喔!”


“是吗。”她把他从额头上滑下来遮住眼睛的头带重新别回原处,趁机捏了捏他柔软得难以置信的脸颊,就像新鲜的牛奶布丁,“那我们去看看吧,小露露。”


杉本铃美那对小孩子说话的语气令他懊恼。即便是只有四岁又怎样呢?孩子能看到的事情可比所谓的大人多好多呢。


比如说,她的那个前男友。


如果是自己的话,是绝对不会让铃美姐姐哭泣的。


他确信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关于他们追逐的那只狐狸在花田里奔跑似箭,留下来的轨迹就像阿尔卑斯山巅的纤白积雪,关于它在某个视觉的盲区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那个尖声细气的奇怪声音。


“欢迎您来!”


那一声嚇人,即便是四岁的小男子汉也要吓一跳的,所以小露露才躲在铃美姐姐背后缓慢地探出头来。


在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家小店,门前写着“印染——桔梗屋”的招牌上隐隐有未干的鲜透的桔梗浆汁印渍,招牌下系着藏青色围裙的店员看起来比小露露大不了几岁,笑得贼兮兮的。


“是刚才那只小狐狸!”这是小孩子的直觉。


“有点礼貌啊,小露露。”铃美姐姐用手捂住露伴的嘴,指尖上残留的百奇味道浸染他的鼻腔。


“可以让我们进去歇一会儿吗?”


那就是一切的开端了。


在有毕恭毕敬、端茶送水的店员的染屋不染点什么总令人感到过意不去,杉本铃美如是想道。“这里是染屋吧?都能染些什么东西呢?”


“什么都可以喔。”狐狸变作的店员这样回复道,“您的丝带、手帕,或者是外套,都能染成好看的桔梗蓝色呢!”


狐狸顺势出其不意地走到岸边露伴旁边,然后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带:“像小弟弟的头带,也能染作漂亮的蓝色呢。”


小露露像是触电般退后了一步,然后用小小细嫩的手指捂住额头上的带子:“桔梗蓝色和我的发色可不相配……。”


“那不如,就染一染手指吧?”狐狸如是说着,“桔梗蓝色和皮肤的颜色是很相称的。再者说,染手指可是一件相当美好的事呢。”


“我倒是差不多要涂新的指甲油啦。”杉本伸出十指,淡粉透明如花瓣的指甲在暖橘色的桔灯下熠熠生辉,像是蜜甜的糖霜,“换个颜色也未尝不可喔?”


“客人,染手指是不需要涂那么多根的呢,只要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就好啦。”狐狸把盛着桔梗花汁的小碟子放在桌上,然后用沁满深蓝色汁液的毛笔在铃美的纤细手指上细细地涂染,纤白指尖被一点点染作盛放的蓝色桔梗花朵。


“如果您两只手靠在一起,用染蓝的四根手指搭成一扇菱形的窗户的话,就可以看到您最渴望的人与事物啦!”


“是这样么!”铃美姐姐搭起一扇菱形的窗户,然后慢慢地架到眼睛前面。


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熊,身上的补丁依稀可见,做工不大精良,缝缝补补的印迹相当清晰,但那双莹亮如黑葡萄的眼睛与雪白的绒毛交相辉映,看起来相当可爱。


“是我小学四年级手工课上亲手做的小熊!


“毕竟是亲手做好的成果啊,至今也喜欢得不得了,那段时间每夜都搂着它入眠……”她把手指搭成的蓝色小窗凑到露伴眼前,“但是某天不知为何,总之是遗失掉了……。我一直都很惋惜呢。”


“不过小露露,”她俯身望向岸边露伴渐趋被染成桔梗蓝色的手指,“你的窗户里是谁呢?”


他只往那扇窗户里瞥了一眼,就猛地弹开,用意料之中的语气说:“才不要告诉你呢,这可是我的珍宝。”


“诶——真是一如既往得小气呢。”她蹙起眉头,鲜嫩樱桃色泽的澄澈眼眸里映出他的绯红脸颊,“不过,我敢打赌你渴望的东西肯定不会比我崇高到哪里去吧?”


她伸出桔梗蓝色的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轻轻把蓝色的清芬浆汁抹在小露露柔软的鼻尖:“是上次那个带花纹的头带?还是踏青路上看到的那个超级酷的玩具车?还是说……”


那个故意拖长的尾音带着不安全的色彩,碧绿色的光影在小露露瞳眸里旋转起来,泛起甜蜜不安的涟漪,如同苍翠的溪河。


“……是上周丢的那根蜡笔吧?”


他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露出可恨的得意神色:“才不是呢。了不起的铃美姐姐被四岁的小孩子打败了喔!!!”


铃美姐姐气得牙根痒痒,但这死小孩儿无论怎样搔痒也死死不肯摊开手掌,无能狂怒只得把指尖上的蓝色花汁全都蹭到小露露脸上变作胡须以泄愤:“谁管你窗户里有什么啊,大画家!!!”



“不过铃美姐姐,为什么把手指全都蹭干净了呢?你不想再看见遗失的熊了吗?”


在归途上岸边露伴这样问道,抹在脸上的干了的桔梗花汁相当顽固,无论用手帕擦拭多少次都有一层淡淡的蓝色印迹留存,四岁的小酷哥烦恼得不行。


“虽然很想念它,但是它也已经成为我再无法触及的东西啦。”杉本咬碎一根百奇,清脆的“咔嚓”响声引得小露露肚子咕咕直叫,于是她俯身塞了一根进他嘴里,“沉湎于过去是一件顶没用的事情,这是活了十六年的、了不起的铃美姐姐得到人生哲理喔。


“那么你也快把手指洗干净罢?回家阿姨会责备你的吧。”



是四岁夏天的某一天,岸边露伴破天荒饭前没有洗手,没有洗澡后跳进被窝,暖洋洋的布料蹭着皮肤舒适得仿佛置身云端,明天要被铃美姐姐说是个脏小孩了。


门缝外的煦暖灯火尚未熄灭,但此刻除星辉没有什么能照进他的小窗户,堪称绝对安全。他躲进被子里,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向手指架成的蓝色小窗里窥探,心脏狂跳的声音比拨浪鼓还要响亮,渗出细汗的双手此刻沉重得不像话,就像把太阳捧在手心那样炙热而神圣。


他也确实如此。


映在那双碧绿如翡翠的眸子里的是玫瑰色的苍穹,缓慢踱步的云翳阻挡不住罅隙里迸溅出来的金色光辉,像潺潺的黄金瀑布溢流而出,胜过蜡笔单调色号里的任何一种色彩,从此岸边露伴的生命不再有永夜。


那个花田尽头的少女的淡粉色短发被发夹完美束好,飘散在风中有如是盛放着的八重樱,浓缩成草莓果酱的明亮眸子吻亮黎明,空气都不得已添上一层蜜甜味道,鲜嫩的粉色裙裾滑过大地,自己因心跳而沉甸甸的小小胸膛瞬间被透明的光芒溢满,炽热的呼吸被缓缓吐出。不妙不妙,这感觉可前所未有。


他把两手分开,窗户里的艳阳敛去光芒,轻轻把手放到枕头底下。


把甜蜜的百奇味道和桔梗花香通通吞进肚,今晚应该会做个好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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